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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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正在书房中，听妹妹顾曦一字一句地讲述潘楼诸多事宜。

“……然后还是阿琬聪明，阿琬大叫着打起来了就得报官，然后下面赶紧有人遣了婆子去找王推官，等王推官带人过去的时候，李七爷都被打成那样了……可狼狈了！”

顾曦说着，还有点后怕，心想，幸好没有打到李七爷的脸，不然也太可惜了。

顾昭一副字写完，顾曦也恰好把潘楼发生的事说完。

顾昭笑了一声，吩咐青鸾把这副字收起来：“这真是巧合极了。”

顾曦不明白顾昭的话，问他：“什么巧合极了？”

“这个你不用管。”顾昭看向妹妹，问道：“阿娘想给你和李七爷说亲？”

顾曦有点不自在，昨天李七爷挨打，她好像也没管，算了，反正阿琬都喊着报官了，阿琬是她的好朋友，阿琬管了，就是她管了。

她也不算辜负李七爷。

顾曦轻咳：“阿娘是有这个意思。”

顾昭看向顾曦，沉声交代：“这个亲事，你不用当真。”

顾曦的火气蹭蹭上来：“为什么啊？就因为我昨天看着李七爷挨打没有管？可阿琬管了啊，阿琬管了，不就相当于我管了……”

顾曦火气虽然大，但也自知理亏，几句话说的，开始语气还大，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不是这个。”顾昭没法和妹妹说太多，他这个妹妹，太不聪明了，他只能捡着话说：“我是说，这个亲事，恐怕不会轮到你，甚至也轮不到京都。”

顾曦“哦”了一声，还没听懂。

但是顾昭也太丧气了，一句两句都在说她和李七爷没可能。她都不想听顾昭说话了。

于是顾曦福了福身：“那我先走了？”

顾昭摆摆手：“去吧去吧！”

送走顾曦，顾昭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去到父亲顾槐的院子。

顾槐正在写折子，顾昭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然后抬步子进门。

顾槐恰好写完了折子。

顾昭拱手行礼：“阿爹，这李慎进京都，我觉着，他不是来说亲的。”

顾槐“嗯”了声，收起折子：“我已经交代过你阿娘了，你妹妹的亲事，随缘就好。”

顾昭放心许多：“这就好了，我刚刚听阿曦说了昨日在潘楼的诸多事宜……”

顾昭把顾曦刚刚告诉他的话，又告诉了自己阿爹。

顾槐捋了捋胡须：“这事儿，这个李家七哥儿，还有那位苏姑娘，都是太赶巧了。”

顾昭挑眉，他没想到自己阿爹还会主动提起那位苏姑娘。

顾槐把这些话掰开揉碎了告诉顾昭：“你看，李慎大张旗鼓的进京，说是要给自己说亲，先惹得一众女眷都去潘楼看他；后来他不偏不倚的，恰好走到潘楼的时候他饿了，李家的规矩重，李慎再怎么无法无天，他骨子里是带着李家血脉的，你看看，他宁愿自己去那种下九流的地方也不去惊扰女眷。你要是诸多女眷，你对那位李七爷印象如何？”

顾昭如实交代：“我不是女眷，但我也觉得这位李七爷是君子之风，值得结交。”

顾槐笑了，他这个儿子，禀性刚直，比他还要刚直。

顾氏家风，还可以继承百年无虞。

顾槐接着说：“再然后就是这位李七爷，他在面馆跟人打了一架，还打的十分狼狈。你说说，李七爷先前有昌平王亲自写了折子求咱们陛下，给他这位幺子说亲，咱们陛下也是同意了的，但李七爷刚来京都，就被京都的下九流欺负了。”

顾昭眼神一亮：“听阿娘说过，李家的功夫极好，既然这么好，还挨了打……”

顾昭一拍手掌：“这都是李七爷故意的！”

顾槐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说得对，今天一早，李七爷就领了一份御前侍卫的差事。”

“这李七爷真是……”顾昭此刻兴奋极了，他甚至想现在出门去找那位李七爷喝酒。

“真是有本事的很，也很拉的下脸，你看他挨了打，在皇上那儿挨了训斥，但就是这么两步招式，他就在京都扎稳了。”

顾槐也颇为赞赏。

李慎这一步步的，明明都是他最见不得的小手段，但就是这样的小手段，偏偏用的他一点也不厌烦。不仅不厌烦，还颇为欣赏。

这是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