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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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间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枯燥，纯贵妃特地让兰若送来一本茶经，非当值的时间陌兮总是抱着那本书仔细得翻看着，茶叶的品相分类、冲泡的注意点书中均有记载。慢慢得陌兮也就掌握了些门道，每日在书香茶香中徜徉倒也还算悠闲自在。

这一日陌兮刚刚冲泡了一杯君山银针，看着那茶叶芽竖悬汤中冲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又觉得这人生亦如这茶叶一般浮沉之间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准备好茶水，陌兮端起茶盘正准备去为皇上奉茶，允儿便从门外匆匆跑了进来。

“允儿？”今日并不是允儿当值，不知她为何而来，还是神色匆匆。

“姐姐，你起得早，我便忘记提醒你了，今儿是前皇后殡天之日，皇上心情一定会很糟，姐姐当值可得注意一点。”允儿许是看陌兮刚入宫很多忌讳都不知，便特地跑过来嘱咐陌兮。

陌兮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歇着吧。”

人永远都是这样，当失去了才会去怀念，只是身为九五之尊，这样的怀念又能延续多久，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最缺得就是真情。在这里谈感情未免太过奢侈。

陌兮跟往日一般奉茶来到乾清宫右暖阁，却发现今日的君逸宸并没有向往常一般坐在御案前批改奏章，而是静静站在一副画像前，默默的凝视着画像中的人儿，静止得犹如一尊雕塑。这幅画轴平日就挂在书架边只是始终蒙着一层轻纱，以至于今日陌兮才看到其庐山真面目。画中的女子身着品竹色的烟沙散花裙，半倚在墨绿的假山石上把玩着一株很普通的野花，微微嘟着菱唇。似乎在撒娇又似乎在怄气灵气十足却又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陌兮收回目光将茶水轻轻放到御案上静静退到一旁。将一室的寂静留给这个孤独的帝王。

君逸宸淡淡扫过退到一旁的陌兮，便又将目光收回了。

“苏陌兮，你可知今儿是什么日子”

“回陛下，今日是圣贤皇后驾崩之日”陌兮恭敬得回到。

“圣贤皇后”君逸宸缓缓念出这四个字，目光转柔，“她大概是大齐建制以来最不像后宫之主的皇后了。”

“她从就古灵精怪，人家女儿家是针线女工，她倒好总是爬墙上树，看到男孩子掏鸟蛋，她就追着人打，把那些个子揍得鼻青脸肿。”君逸宸回想起云清洛童年的那些光辉事迹忍不住笑出声。苏陌兮静静地听着，似乎想到皇后揍人的模样很有趣也微微扬起笑意，只是君逸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发现罢了。

君逸宸其实很的时候就认识云清洛了，云清洛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就跟大部分大家闺秀一般矫揉造作。那时木雁双还是皇贵妃，皇贵妃千秋在京命妇均需入宫祝寿。那年忠义侯夫人便带着5岁的云清洛进宫为木雁双祝寿。初次见面，她那故作的娇羞实在让君逸宸喜欢不起来。虽然母妃让他带着清洛出去转转，他也是一个人快步走在前面故意不等云清洛，本想着这样的大姐应该骄纵的很，自然会暴露娇蛮的本性，却没料到云清洛就这么一路跑得跟着他，也许知道君逸宸不喜欢自己，她也不多言语，静静地跟着。君逸宸有些意外回过头看她，她就扬起很官方的笑容。就这样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好感又被君逸宸踩到脚底下了。

很快君逸宸就把这次很不美好的初遇抛之脑后了，直到后来一次他偷偷跑出宫想着到忠义侯府约云洛书一起去城外打猎。却没想到刚刚走到侯府外，就看到侯府门前站着七八个人在吵嚷着要见忠义侯，还各个都领了个脸上挂彩的孩子。不一会儿忠义侯便一脸怒容的拎着云清洛走了出来，云洛书也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原则跟了出来。

“侯爷，你们侯府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难道仗着您位高权重就纵容姐欺负我们孩子？”

“就是啊，你看看都把我们家宝打成什么样子了”

那些人一看到忠义侯出来了立马蜂拥而，上恨不得冲上去把孩子塞到忠义侯手里让他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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